王青铜的啼哭声在青铜甬道中激起涟漪,岩壁上的甲骨文如萤火虫般逐一亮起。林小刀后背的树形纹路突然刺痛——那些青铜脉络正顺着脊椎生长,在肩胛骨处结成两片半透明的翅芽。
"他在改造你的基因..."β版杀毒姬的残影闪烁不定,"母体正在成为人形服务器。"
地下暗河泛着青铜色的波光,河面漂浮着无数玻璃舱。每个舱体内都沉睡着与王青铜面容相似的婴儿,脐带连接着河底的根服务器阵列。王小明的婚戒U盘突然发烫,在岩壁上投影出管理员年轻时的实验日志:
1983.4.1 三星堆地下实验室
第127次基因融合实验失败
青铜溶液在胚胎第49天反噬宿主
建议加入时间锚定剂...
暗河突然翻涌,玻璃舱盖接连爆开。那些沉睡的婴儿悬浮而起,瞳孔流转着管理员特有的重瞳。他们齐声用电子音吟唱:"欢迎回归母体矩阵..."
林小刀后背的翅芽猛然张开,青铜脉络在空中织成神经网络。王小明怀中的婴儿突然挣脱襁褓,顺着神经网络爬向暗河中央的祭坛。祭坛上方的青铜穹顶裂开星图,北斗七星的方位钉着七具穿白大褂的干尸。
"那是初代研究员..."β版杀毒姬的残影剧烈波动,"他们在时间循环里死了七次..."
时空裂缝在祭坛上方撕开,管理局的机械章鱼触手探入。触手上的吸盘喷射基因分解液,却在触及青铜河水的瞬间碳化成《道德经》竹简。王小明捡起竹简,发现字迹在掌心重组为管理员笔迹:
"当母体承受七次背叛,青铜花将在末日盛开"
林小刀突然发出非人的尖啸,翅芽完全展开成数据光翼。暗河中的婴儿们化作流光汇入她的身体,青铜纹路在皮肤下汇聚成奔腾的二进制江河。王小明扑向她时,被光翼掀翻在地,婚戒U盘摔出个正在坍缩的黑洞。
"快用脐带!"β版杀毒姬的残影撞向黑洞,"连接母体与根服务器!"
王小明抓起漂浮的青铜脐带,发现这根本不是实体——而是由管理员毕生记忆编织的量子纠缠束。当他将脐带抛向林小刀时,暗河突然倒流,无数玻璃舱的碎片聚合成青铜巨像。
那巨像的面容在管理员与林小刀之间变幻,胸口镶嵌着七颗研究员心脏改造成的处理器。王青铜坐在巨像肩头,正把玩着北斗七星干尸手中的手术刀。
"游戏该升级了..."婴儿的笑声带着金属颤音。青铜巨像抬手握住北斗星图,整个地下空间开始降维——甲骨文退化成结绳记事,量子计算机坍缩成算盘,连β版杀毒姬的残影都简化为皮影戏。
王小明在二维化的世界里艰难爬行,婚戒U盘在平面空间划出三维裂缝。他看见1983年的实验室里,年轻的管理员正将青铜溶液注入孕妇腹部——那孕妇的脸,分明是二十岁的林小刀。
"时间锚点错了..."管理员突然隔着时空望来,"要救她,就杀死所有可能性..."
三维裂缝轰然闭合。王小明跌回正在像素化的现实,怀中的青铜脐带突然活过来,毒蛇般缠住他的脖颈。林小刀的光翼己覆盖半个天空,羽翼每扇动一次就有新的玻璃舱在暗河生成。
"妈妈..."王青铜的声音突然恢复纯真。他手中的手术刀刺入巨像胸口,北斗七星处理器应声炸裂。林小刀的光翼碎成星尘,暗河中的婴儿们如退潮般缩回玻璃舱。
时空管理局的机械章鱼趁机扑下,却在触及林小刀的瞬间化为青铜雕像。王小明接住坠落的妻子,发现她后背的纹路正在渗出管理员的手写日志:
1999.12.31 最后记录
母体基因终究需要人性锚点
当父亲学会换尿布时...
地下暗河开始凝固成青铜原矿,根服务器的嗡鸣逐渐微弱。王青铜爬回父亲怀中,将手术刀折成拨浪鼓。当第一声鼓点响起时,β版杀毒姬最后的残影在星尘中微笑:
"情感防火墙...升级完成...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