桑磬这会正低头看自己脚。
几秒,才反应过来,抬眼看向他,说:“不痛。”
话音刚落。
孟安筠端了老婆婆煮的米糊进来给桑磬吃。
陆淮礼站起来,没有多言,进了里屋,去看了看孟钧择。
孟安筠帮桑磬把衣服穿起来。
桑磬一边吃米糊,一边问:“什么时候会有人来接我们?”
孟安筠又给她倒了热水,说:“事情好像有点复杂,他们是遇到了袭击,不知道是什么人。不过你不用担心,四哥伤势不算严重,而且有陆淮礼在,加上救我们的老伯和老婆婆是赤脚医生,他们有些特殊的草药。就是不知道,我们待在这里,会不会有危险。”
桑磬微的皱了皱眉,“还会有危险啊?”
她点点头,孟安筠朝着里屋看了眼,坐到桑磬身边,脸上挂着笑。
桑磬余光瞥了她一眼,总感觉她想说点什么。
桑磬在她脸上看到了一种状态,少女怀春。
孟安筠的样子看起来一点也不像身陷险境,也不怕所谓的危险,她此时脑子里,满满的,全部都是陆淮礼。
是两个人一起身处险境。
倒显得浪漫了。
桑磬吃完米糊,就饱了。
今天外面出了太阳,孟安筠扶着她去门口晒晒。
看老婆婆弄她的草药。
孟安筠撞了下她的肩膀,说:“刚才那个陆淮礼,是九院心外科的医生,你知道吧?”
她点了下头,“知道。”
孟安筠抿了抿唇,说:“我喜欢他。”
桑磬没接话。
两人肩靠着肩,孟安筠歪着头,接近她的耳边,压低声音说:“不知道你有没有这种感觉,就是在你深陷囵圄,感到绝望的时候,你喜欢的人,突然从天而降来救你。你看到我四哥是什么感觉?”
桑磬想了想,说:“高兴。”
“是吧。我也高兴,很高兴!”她低下头羞赧的笑。
孟安筠自顾自高兴了一会,才想起来什么,说:“你要进去看看吗?我把陆淮礼支开。你应该很担心吧。”
她说着,不等桑磬说什么,就进去把陆淮礼叫出来。
“咱们去打点水来吧,晚上好让郑悠洗个澡。”
昨晚上,陆淮礼跟老伯一块去打了一大缸子水,烧了热水,洗了澡洗了头。
陆淮礼看了桑磬一眼,对孟安筠说:“你在这里坐着吧。”
“没关系,我跟你一起去。”
孟安筠坚持,两人拿了水桶就一块去了。
桑磬托着下巴,看着两人离开。
随后,她才一瘸一拐的进了屋子。
孟钧择躺在床上,他的脸色苍白如纸,脸颊上有刀口,脖子下方也有一条浅浅的划伤。
位置很凶险。
若是再深一点,怕是会割喉。
桑磬刚坐下来,就看到孟钧择嘴巴对动了动,她凑近过去,孟钧择一把扣住她的手腕,抓的很紧。
像是抓住救命稻草。
桑磬立刻安抚他,“没事了,你已经得救了。”
孟钧择抓着她的手不放,也不知道哪里来那么大的力气,直接把她扯过去抱住。手臂扼住她的脖子,力气大的像是要把她绞杀在怀里。
这应该是应激反应。
桑磬:“孟钧择,你已经安全了,你已经安全了。我是郑悠!”
好一会之后,孟钧择的手慢慢松下来。他慢慢睁开眼睛,从梦魇中挣脱出来。
桑磬支起身子,抬头看向他。
孟钧择呼吸很重,“你……”
桑磬立刻说:“孟安筠也在这里,她跟陆淮礼去外面了。”
孟钧择嘴唇干裂,柜子上放着水杯,桑磬扶他坐起来,给他喂了一小口。
孟钧择:“你跟筠筠在一起?”
桑磬点点头,“抓我们的是同一伙人,他们应该是想把筠筠弄到缅北那边去,然后勒索。我也不知道他们联络的那帮人还有没有在找我们。”
桑磬简述了这几天下来跟孟安筠的经历,“你呢?是不是有人故意诱导你过来的?”
孟钧择深一下浅一下的喘着气,他掀开被子,看了一眼自己的腿。
幸好陆淮礼的工具包里,有一只急救包,里面有一些基础处理伤口的药剂。
子弹已经取出来。
那种疼痛,即便是昏迷状态,孟钧择也感受到了。
伤成这样,这条腿大概率要瘸。
孟钧择表情很淡,看了一会后,将被子盖回去。
“你没受伤吧?”
桑磬摇摇头。
“知道是谁吗?”他直接问。
桑磬说:“盛恬。”
“好。”
……
挑水的地方有点距离。
昨天挑满一缸水,就跑了好几趟。
这个村落各种都很落后,村子里的人有年轻的也有老的,陆淮礼昨天跟老伯出来的时候,简单观察了一下。
井是天然井,水很干净。
村子的人吃水,就靠这一口天然井。
两人打了两桶,孟安筠帮不上什么忙,就跟在他身侧,跟他聊天。
“这里风景还挺好的。像个世外桃源。”
陆淮礼:“确实很像。”
孟安筠侧头看他一眼,“你这样跑出来,医院的事情怎么办?双胞胎的手术成功吗?肯定成功了,对吧?”
他笑了下,“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外科医生,我不在,医院还是照常运转。”
“你可不是普通的外科医生。”孟安筠说话的语调都是往上扬的。
两人回到院子,桑磬不在门口了。
老婆婆走出来,见着他俩,高兴的指手画脚。
孟安筠很快就看懂,“四哥醒了!”
陆淮礼去把水倒进水缸,也跟着进屋。
孟钧择靠坐着,精神不算太好。
桑磬坐在床位。
陆淮礼瞥了她一眼,对孟钧择说:“感觉如何?”
他的烧退下去,就没什么问题了。
孟钧择:“联系外面的人了吗?”
“这里没有信号。”
“村子里的人应该知道怎么出去,我们不能在这里久留。”
陆淮礼:“等你情况好一点我们就走。”
孟钧择点头,他咳了一声,说:“我现在的情况,也只能够勉强照顾我自己。这位是……”
桑磬神经瞬间紧绷,下意识的捏紧了被子。
孟安筠直接说:“四哥,陆淮礼不是会多话的人。郑悠是我四哥的女朋友,四哥想麻烦你照顾我的同时,也照顾一下郑悠。”
这一刻,孟安筠是没把陆淮礼当成外人。
桑磬头皮一麻,脸上的表情僵了一瞬,垂下眼帘。
孟安筠说:“我们不要打扰他们了,让他们先温存一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