独自一个人走在街道上,许青沧思绪良多,今天发生的事情完全是在他意料之外的。
莫名其妙的女孩,莫名其妙的夫妻,莫名其妙失踪的红心A…你特么真死了吗?
那个女孩为什么非说她和自已认识?他可以肯定自已没有见过那个女孩,除非是他们两个人中有人记忆紊乱了。
“小哥哥~”一道极其挑逗的声音将许青沧从沉思中唤回现实。
“小哥哥,怎么这么晚了还一个人在外面闲逛呢?”这道声音很魅惑,是那种能令好色之徒骨头都酥掉的那种。
“我睡不着,出来逛一逛。”
“那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找点乐子?”这道魅惑的声音很是直白,可许青沧却是极其认真的回答着,“谢谢,我不想去。”
“咯咯咯,小哥哥不要害羞嘛,很快乐的哦!”
许青沧感觉一阵凉意爬到了自已的脖子上,这熟悉的感觉,自然又是伥鬼了。
“啊!”
那只伥鬼发出一声惨叫,随即许青沧便听到了她愤怒的嘶吼,“你是什么人?为什么会这样?”
伥鬼只是刚刚接触到许青沧,便感觉自已遭受到了剧烈的反噬,她的源力迅速溃散着。
作为一个由伥鬼晋升来的画皮鬼,通过积累业力已然化身为魅,她即将要进阶到夜游神层次,可如今它却源力被泄,而且就像是决堤一般不断加速溃散着。
(伥鬼→画皮鬼→(魑魅魍魉)→夜游神→夜叉→无常→九凤→判官→刑天)
鬼怪可以修念力,也可以修业力,前者积德行善可为鬼佛,后者使恶便可堕魔,像她这样的伥鬼便是通过来不断诱使男人堕落,而后通过女体介质来与他们结合以积累业力,修到一定层次便能够登堂入室的夺壳转生。
“我只是一个瞎子,您的幻术招式对我是无效的。”
许青沧没有见过任何东西,也没有心脏,他对世界的一切认知都是源自于想象,所谓幻术对他而言完全发挥不了效用。
比如通过女色勾引,许青沧根本无从知晓女人的身体是什么模样,又如何令他幻想呢?
“不可能的,没有人能真正心无杂念,即便那些自诩清心寡欲的和尚道士也不能免俗,你凭什么这么自信?”
画皮鬼忌恨地看着许青沧,恨不得立刻杀死他,可是她却无能为力。
“我不是自信,我只是如实所说,比你更强的伥鬼我也遇见过。”
“胡说八道,你不要以为…”
“啊——”
伥鬼话语未尽,便被一道金光穿透,金光幻化为道道丝线从创口钻出爬满了她的躯体,就像无数条金蛇般争相啃食着,不消片刻便被彻底泯灭。
一阵磬鸣在许青沧脑海中炸开,他的大脑仿佛被搅成了浆糊一般,突如其来剧烈的眩晕感令他几乎就要倒落地面。
可他却感觉自已视野中恍然乍现出一双威严的眸子,只是一瞬间那种眩晕感便消失不见,他的视野也再次回归一片黑暗。
“阿弥陀佛!”
“方才我未能及时收敛,竟然险些误伤凡人,实乃罪业。”一个身着粗布僧袍的青年僧人走近许青沧身边。
他的模样异常俊秀,竟是留着一头披肩长发,一双微阖的桃花眸子甚是妖媚,完全不像是个僧人,更像是一个伪装成僧人模样的行者。
可他身上却穿着一件黑棕色的僧袍,脚踏一双黑色布鞋,除却手中的一串佛珠之外,全身上下再也见不到一件佩饰。
僧人单手行了掌印礼,微微颔首,“施主受惊了。”
“没事的,您不必在意。”许青沧自然是知晓了自已方才的晕眩正是由身前这个僧人所致。
“施主,此路多风雨,莫要一意孤行。”
“此物可保你一路无虞。”
许青沧伸手接过一串佛珠手链,连忙致谢,“多谢大师赐宝。”
“阿弥陀佛…”
随着这道声音渐弱,那个年轻僧人也随之彻底消失不见,许青沧更迷糊了,自已怎么老是被人送东西?
他本不想接受馈赠,可他都无法拒绝,宫洛的好意他无心拒绝,那样不合礼数,而僧人的馈赠则是代表了佛门赐福,那更是不容拒绝的。
许青沧通过设备尝试联系红心A,可是却得不到他的回应,他回想起了那会宫洛和他说过的话,顿时心生一种不妙的猜想。
那个隐藏在暗处的人不会真的是红心A吧?这玩笑开大了吧?
那自已现在这算是失业了吗?如果自已上司已经死了的话,那自已还用去找那个古临寻吗?
沾上自已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,玄澄如此,红心A亦如此,舒姐和李哥…
许青沧并不认为自已是一个容易迷茫的人,这种喧嚣过后的突然寂寥在他过去的生命里时有发生,不少人便是这样成为了他和烛渊交易的筹码。
……
联邦的东西南北中五大州块,彼此之间皆是被宽阔的城墙隔开,其中尤以中州最为尊贵,尤以东州最为生动,尤以西州最为瑰丽,尤以北州最为尚武,尤以南州最为善财。
偌大西州占地便有数千万平方公里,比之其余四州总和也只是稍稍逊之。
西州地带地广人稀,人口不及其余各地百分之一,仅有的这部分人口也是大部分集中于城区。
街道上并不能听见任何人类活动的声音,这个时间即便是乞丐也都提前睡下了,能够在这个时间活跃的,除了心怀叵测的人,便只剩下坦荡外出的鬼。
呜咽的犬吠声被压缩后才能释放到许青沧耳中,鼓噪的蝉鸣成为了这夜晚的独奏者,光洁的路面上零星的积水折射起些许微光,向着远处无尽延伸,将眼前漆黑的路勾勒的深邃迷人。
此情此景令许青沧回想起了一个人,那是一个总会在蝉鸣中出现的少年,每天夜晚与凌晨他都会雷打不动的会在那无人的湖边锤炼剑术,每每遇到他时,许青沧都会停下来陪伴良久。
所有人都说他性格冷漠,自已也得到过这样的评价,只不过冷漠于前者而言是天才不羁性格的象征,于自已则变成了怪胎的不近人情。
“学长好。”
“不要叫我学长,你比我在这里待的时间更长。”
“待得再久我也始终都是一年级,这声学长不会错的。”
对方也只是撂下了一句,“随便你。”
这样的性格还真是和他般配极了,天赋异禀,实力强大,思来想去也只有“谪仙”二字才能诠释完全他的独特气质。
那个男孩算是自已的朋友吗?
许青沧不知道。他和自已说过很多话,见过很多面,应该已经算是自已朋友了。
除了他之外还有那个叫白泽的,还有语汐姐,那个叫做安平凡的,还有今天遇到洛哥和芮姐,他们都亲口承认过是自已的朋友。
许青沧兀自乱想着,不知不觉便彻底融入了黑暗之中,这条街道不知有多长,许青沧走了几个小时也依旧是没有到尽头,黑幕夺走了环境中最后的声音,现在已经是彻底的深夜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