岳氏将张千意送到张千珠的院子里就回去了,岳氏的院子和张千珠的院子只有一墙之隔。平时没事张千珠总赖在岳氏的院子里,岳氏也格外疼爱她这个唯一的女儿,凡事都是以张千珠为先的,对张千意只有面子上的情分。好在,张千意平日内从不计较。
张千意到张千珠院子时,张千珠都准备歇息了。院里的灯都灭了一半。春荐见张千意来了,连忙牵了她进去,一边走一边问:“二小姐是被什么事情绊住脚了呀,好长时间来我们院了?”
张千意笑笑:“保密,你们日后会知道的。”
一进房间,就闻到了淡雅的荷花香。张千珠的房间里桌案上的白瓷里插了几朵刚开的荷花,娇艳如滴,正是好看的时候,张千意见了忙问道:“这是哪里来的,还有没有的?”
张千珠连忙起身招呼丫头们端水,拿东西给妹妹洗漱。见妹妹喜欢那荷花道:“都是一些不值钱的东西,你要是喜欢,就全拿去。左右我不喜欢它的味道。”
张千意可不是眼皮子浅的人,放下荷花道:“君子不夺人所爱,姐姐可别让我做了小人。”说着,便放下荷花去洗漱去了。
过了一会儿,张千意便洗漱好了,也换上衣裳直接爬上张千珠的床道:“姐姐,你身体好些了没?”
张千珠看着自家妹妹圆乎乎的脸轻声道:“好很多了,我这病打春天来就会好些。天冷了就不行。”
张千意一把抱住张千珠道:“那姐姐我一直抱着你,你就不会冷了。”
张千珠拍了拍张千意的肩头道:“快些睡吧。我昨儿得了一个厉害的梳头丫头,等明儿叫她给你梳了一个好看的发髻。”
张千意开心的点头,闭眼睡了。
翌日,还未天亮就有丫头们进来了。张千珠睡眠浅,早早的就醒了,怕吵到张千意也不敢乱动,便陪着张千意睡着。
春荐轻声道:“大小姐,二小姐,该起了。今儿还得去花厅那边呢。”说着,便撩开了床帘。
张千珠已经睁开了双眼道:“不碍事,让她多睡一会儿吧。她平日里忙得跟什么似的,今儿好不容易休息半日了就让她睡会儿吧。你们把东西准备好,她一醒便给她洗脸。”
张千意翻了一个身,见姐姐已经收拾好了,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问:“你们怎么也不叫醒我?”
张千珠拿了湿帕子来道:“想你平时辛苦,今儿就让我来伺候你吧。”
张千意连忙接了帕子道:“姐姐这是什么话,我可不敢。要是让长辈们知道了,我这身皮还要不要了。”她速度倒快,没一会儿就洗漱好了,也穿上衣裳了。
张千珠招手,一个白净的小丫头就来了:“这丫头手巧得很,叫金秋。送给你当梳头丫头了,保准让你的发髻比仙女的都好看。”
张千意乖巧的坐在梳妆台前道:“姐姐,你快别打趣我了。祖母给的梳头丫头已经够好了,你今儿再给了我一个,都用不过来了。”
张千珠附在张千意的耳边道:“那你别用祖母给的,就用我的。”
张千意的头发才梳了一半,岳氏身边的岳嬷嬷便来催了:“两位小姐,快些吧。别让长辈们等着。”
张千珠不满的道:“那次不是我们等了半日他们才来,让他们等我们一次也不打紧。”
张千意拉了拉张千珠的衣袖道:“姐姐,我快好了。咱们走吧。”
走在路上,岳嬷嬷还在唠叨:“咱家的这位姑奶奶呀,真是不知好歹。”
张千意掏了掏耳朵:“嬷嬷,你这话说了一路了,渴不渴啊?”
岳嬷嬷一时愣住了,见两位小姐并不上心这件事,也就罢了。毕竟是小孩子,不知道断亲的厉害。
到了花厅已经有不少的人了,张家本家的亲戚,有好些都是张千意见过的。
坐在上首的那个是族长,年纪有些大了,头发的花白了,眼已昏了,正和祖母说着话:“老嫂子,断亲这事闻所未闻啊。好端端养大的闺女怎么就成别人家的了。”
祖母冷笑道:“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,成别人家的就成别人家了,也没什么好心疼的。闺女出嫁就该断亲的,如今郑重其事,不过就是想有个见证。别日后又攀上我们张家。”
族老不理解,但也不好多说。
没一会儿王嬷嬷也来了,张千意看到那张趾高气昂的脸就生气。在梦里这位嬷嬷没少奚落她,更没少欺辱她。那些残羹冷炙的味道现在都让张千意觉得恶心。
王嬷嬷一来便道:“不知张家的断亲书准备好了没?”
张华南拿出盖了官府印章的文书道:“已经好了,一式三份,还望嬷嬷收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