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千意吃完了晚饭,又看了一会儿书。
春兰进来在张千意的耳边道:“姑娘,老夫人身边的紫薇姐姐过来了。”
张千意一骨碌的起身道:“快请。”
紫薇长着圆圆的脸,一进来行完礼便道:“二姑娘,老夫人说明儿不用去学堂,也不用去习武堂了。叫您过去看看,什么叫做忘恩负义。”
张千意???
“祖母真的那么说了?”
紫薇点头道:“是这样说的。”
张千意:“好吧,我知道了。辛苦紫薇姐姐了。春兰送送姐姐。”
春兰答应了,送着紫薇出去。
夏荷拿了一件衣裳进来道:“姑娘,夫人那边送了一件石榴花样式的裙子来,叫您明儿穿得鲜艳些。”
“长辈赐,留着吧,再找一副红色的头饰来。不用重宝,拿那副绒花的吧。”张千意吩咐了几句,又躺下了。最近,她身上酸疼得厉害,一直忍着不说。
夏荷应了。
快到掌灯时分,外面的小斯才到春熙院的外墙处喊道:“春兰姐姐,大爷回来了。叫二小姐不累的话就过去。”
春兰在里面回了一句:“知道了。”
春兰进里面道:“姑娘,大爷那边来人了,咱还要过去吗?”
张千意放下书道:“过去吧。”说着,穿了外衫,又拿了灯。
一行人这才去了外院,张华南坐在书房里,脸上的酒气还没有消散。
张千意一进去就闻到了,她并不觉得有什么。直向自已的父亲扑去:“爹爹,你最近都在做什么?”
张华南揉了揉自已的额头,抱起自已的女儿来:“没做什么,今儿去钱大人的府上喝了一些酒。说了捐赠之事,还有宴夫人的事。千意最近在做什么呀?”
张千意歪在父亲的怀里道:“今儿早上读了书,下午又去习武堂。晚上又看了书,书上说:防祸于先而不致于后伤情。知而慎行,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,焉可等闲视之。爹爹,这是不是说,我们对于祸事要防患于未然,或者说,已经处在危险的境地了就要及时离开。”
张华南惊叹于女儿的聪慧,愣了一会儿才道:“是这样的,千意学得很好。”
“那爹爹我们是不是就已经在危墙之下了呀?”张千意看向自已的父亲。
“怎么会呢?”张华南清醒了几分。
“我听外面的人说,钱大人都快到古稀之年了。他还能在任上几年啊,又能庇护我们张家几年啊。爹爹,我们是不是得重新找一个稳妥的靠山呢?”张千意把自已想了很久的话说了出来。
梦里张家被灭,她才不信没有当权者的手笔。既然这样,不如早早离去。战乱中众人自保还来不及,哪里还顾得什么严刑律法,张家无疑就是一块肥肉。
张华南半天没有说出话来,想了一会儿才道:“千意说得有理,只有咱们家去哪里呢?钱大人与我们家算是世交了,不若等他……”
张华南的话还没有说完,就被张千意打断了:“不行,爹爹。那就已经来不及了。这事您就听我的吧,我们就去卢州,我们家在那里也有产业的不是。”
门外,岳氏刚端着醒酒汤进来,一见张千意在张华南的怀里撒娇。便笑吟吟的道:“二丫头有什么事啊,老爷做什么不答应。”
说着,岳氏便走了过来放下醒酒汤,张千意也起身,走到岳氏的身边道:“母亲,我在劝父亲搬家呢。咱们去卢州吧,那边风景好呢。”
岳氏拉了张千意的手问道:“这又是看了哪本游记啊?卢州虽好,却不是家乡。再说了,咱们去了也不一定过得习惯啊。特别是你祖母,她年纪大了,骤然离家怕是不妥。”
张华南揉了揉自已的头道:“搬是一定要搬的,搬去哪里还得从长计议。”
岳氏有些惊讶的道:“老爷,这事算是定了吗?”
张华南点头道:“千意说得不错,咱家离允州太近了。允州有了兵祸,礼州焉能没有啊。”
张千意跟着点头道:“对呀,对呀。所以搬去卢州好呀。”
岳氏的眉头紧锁:“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啊!”
张华南起身,背对着自已的妻女道:“这我知道。可是,千意说得不错,君子不立危墙之下。”
岳氏点头道:“既然夫君你已经决定了,改日同母亲再商议就是。”
张华南喝了岳氏送来的醒酒汤道:“对了,改带着千意和千珠去一趟慈幼局。做善事的同时,也捐一些财产。”
岳氏点头道:“知道了。”
张华南揉了揉自已还有些痛的额头道:“夜深了,你们都回去吧。”
岳氏带着张千意出去了。
一出去张千意就大大的呼了一口气道:“爹爹的书房里味道真不好。”
岳氏无奈的道:“你爹爹是去求人办事的,哪有不喝酒的道理。我送你回去吧,明儿还有明儿的事。”
岳氏牵了张千意的手,张千意抬头看向岳氏道:“母亲,你送我去姐姐的院里吧,我这几日忙都没去陪她。”
“好,我们一同去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