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古代卖杂货养公主

第11章 镜祸天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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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名:
我在古代卖杂货养公主
作者:
终极至人
本章字数:
10004
更新时间:
2025-06-16

烽燧台的寒风如同裹着冰碴的鞭子,抽打在姜燃的皮肤上。他半跪在垛口的阴影里,指尖冰凉,死死攥着无人机遥控器。屏幕上,下方营地的火光和喧嚣如同沸腾的油锅,吴司吏被拖走的画面清晰可见,监军那最后扫向草棚方向的、如同深渊般的目光,隔着冰冷的屏幕都让姜燃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。

成了?似乎成了。贪蠹伏诛,群情激愤。

然而,遥控器屏幕角落那一闪而逝的、如同恶魔之眼般的微小红点,却像一根烧红的钢针,狠狠刺入姜燃紧绷的神经!仓库的监控…它…在现实世界出现了?!这意味着什么?两个世界的界限…正在被侵蚀?!

巨大的不安如同冰冷的潮水,瞬间淹没了计划成功的短暂喜悦。他强压下翻腾的心绪,手指微动,操控着无人机如同归巢的夜枭,悄无声息地降落在烽燧台冰冷的石板上。旋翼停止转动,嗡鸣声消散在寒风中,只留下死寂和刺骨的冰冷。他迅速将无人机和遥控器塞进一个提前准备好的破麻袋,藏进烽燧台角落的碎石堆里。

回到破草棚时,骚乱己近尾声。吴司吏被下狱的消息如同野火般传遍营地,士兵们脸上带着一种大仇得报的兴奋和劫后余生的茫然。萧璃蜷缩在角落的草堆上,小小的身体裹在破毛毡里,小脸在油灯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异常苍白,嘴唇紧紧抿着。看到姜燃回来,她琉璃般的眸子瞬间亮起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期盼。

“阿兄…”她低声唤道,声音带着疲惫和一丝后怕。这是她第一次用这个称呼,带着一种雏鸟般的依赖。

姜燃心中一暖,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。他走到火堆旁,拨了拨余烬,让微弱的火光重新亮起一些。“没事了,璃儿。”他低声说,在她身边坐下,将破麻袋小心地踢进草堆深处,“吴胖子完了。”

萧璃轻轻点了点头,小脸上却没有太多喜悦,反而带着一种深沉的忧虑。她伸出小手,指了指草棚外:“刚才…好多人…看这边…那烟…”她指的是燃烧塑料带产生的浓烟,那是计划的一部分,却也暴露了他们的位置。

姜燃沉默。监军最后那道目光,如同跗骨之蛆,挥之不去。他知道,暂时的平静之下,是更加汹涌的暗流。监军需要“神迹”来巩固威信,平息可能的后续风波,同时也需要弄清楚这“神迹”的来源。而他们这两个外来者,尤其是他这个“食神童子”,无疑成了最大的嫌疑和…棋子。

果然,第二天清晨,监军的心腹亲兵便来到了破草棚外。态度还算客气,但语气不容置疑:“姜先生,监军大人有请。大人说…昨夜天降神谕,诛杀奸邪,实乃祥瑞。大人念你献盐汤有功,又通晓些…奇异之法,特命你随侍左右,以备顾问。”

“顾问”?姜燃心中冷笑。是监视,是工具,是随时可以抛弃的挡箭牌。

他看了一眼身旁瞬间绷紧小身体的萧璃,深吸一口气,压下所有情绪,脸上挤出木讷恭敬的神色:“谢大人恩典。小人遵命。”他拉过萧璃冰凉的小手,紧紧握住,“这是小人的童仆,离不得身。”

亲兵皱了皱眉,瞥了一眼萧璃那瘦小枯黄的样子,没说什么,算是默许。

两人被带到了监军大帐附近一处相对独立、但也简陋许多的小帐篷里。条件比草棚稍好,至少不漏风,还有一张破旧的木板床。但无形的枷锁,却比流放营的镣铐更加沉重。

监军似乎真的把姜燃当成了某种“祥瑞”象征,或者说…一件需要安抚的“工具”。伙食标准提高了不少,甚至偶尔还有一点肉星。姜燃被要求每日去监军大帐“点卯”,实际上就是干坐着,或者被监军看似随意地问几句关于“天象”、“吉凶”的废话。姜燃一律装傻充愣,推说不懂,只说自己以前在家乡学过些土法记账(指阿拉伯数字),被监军斥为“小道”,不再多问。

萧璃则被严格限制在帐篷里,如同被圈养的金丝雀。她变得更加沉默,大部分时间都蜷缩在角落里,用烧焦的木炭在捡来的石板上写写画画,沉浸在她那由简洁数字构成的、冰冷而清晰的世界里。只有姜燃回来时,她眼中才会亮起一丝微弱的光。

日子在一种令人窒息的平静中缓慢流逝。姜燃表面顺从,内心却如同困兽。监军的目光越来越深,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。仓库监控红点的阴影如同悬顶之剑。萧璃虽然身体在恢复,但眉宇间那与年龄不符的沉郁却日益加重。

必须做点什么!必须掌握一点主动!

一个念头在姜燃心中滋生。他需要一件东西,一件足够“祥瑞”、足够让监军满意、从而放松警惕的东西。一件…能暂时转移注意力的东西。

仓库!那个尘封的宝库!

他想到了那些巨大的冷藏柜深处,似乎瞥见过一些包装精美的礼盒?或许…镜子?一面清晰无比的镜子?在这个铜镜模糊、玻璃镜堪比黄金的时代,一面清晰的水银镜,绝对算得上稀世奇珍!

主意己定。趁着一次萧璃沉睡的深夜,姜燃再次集中精神。眩晕!冰冷!鼻血涌出!

仓库!巨大的货架!惨白的灯光!

他首奔冷藏区!再次从那道狰狞的裂缝中探入手臂!刺骨的冰寒和锋利的冰碴再次划破皮肤!他疯狂摸索!指尖划过冰冷的塑料包装!不是药!是…硬质的盒子!

他用力拖拽!一个沉甸甸的、包装精美的方形纸盒被他拽了出来!盒子是深蓝色的,上面印着一个姜燃无比熟悉的蓝黄相间的圆形LOGO——IKEA(宜家)!还有一行瑞典文标识。

打开盒子!里面是厚厚的泡沫填充物。小心地拨开填充物——一面圆形的、镶嵌在硬质塑料边框里的梳妆镜!镜面光洁无比,清晰得能映出他脸上每一个惊恐的毛孔!镜框背面,是光滑的白色塑料,正中央,那个蓝黄相间的宜家LOGO如同烙印般清晰!

就是它!

姜燃心脏狂跳!他迅速将镜子塞进怀里,意念驱动!

……

回到帐篷,姜燃小心翼翼地将镜子藏在草席下。第二天,他寻了个监军心情看似不错的时机(在监军抱怨新得的一面西域进贡的铜镜照人模糊时),恭敬地献上了这面“西域奇镜”。

“大人,小人昔日行商,偶得此镜,据传乃极西之地深海寒玉所磨,光可鉴人,纤毫毕现。小人不敢私藏,特献于大人,聊表寸心。”

当那面光洁如水面、清晰得连监军脸上最细微的毛孔和胡渣都映照出来的圆镜呈上时,整个大帐瞬间陷入一片死寂!

监军原本漫不经心的目光,在触及镜面的刹那,如同被磁石吸住!他猛地从虎皮座椅上站起,一把夺过镜子!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抚摸那冰凉光滑的镜面,看着镜中自己清晰得如同面对面的人影,浑浊的老眼瞬间爆发出骇人的精光!他左照右看,甚至凑近了仔细端详自己眼角的皱纹和下巴上的胡须!

“神物!此乃神物!”监军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嘶哑颤抖,“深海寒玉?不!此非人间凡品!定是昆仑神山流落人间的天镜!”他捧着镜子,如同捧着稀世珍宝,脸上每一道皱纹都舒展开,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痴迷。

大帐内的亲兵、幕僚,全都屏住了呼吸,目光死死盯着那面不可思议的镜子,充满了震惊和敬畏。清晰!太清晰了!世间竟有如此宝镜!

姜燃低着头,心中冷笑。成了!这面廉价的塑料框梳妆镜,成功转移了监军的注意力。他暂时安全了。

监军对这面“天镜”爱不释手,每日都要对镜自揽许久。他更是将姜燃视为真正的“福星”,赏赐了一些金银布匹,态度也越发“和蔼”。姜燃和萧璃的日子,表面上似乎真的安稳了下来。

然而,树欲静而风不止。

几天后,陇西刺史崔琰的车驾,在一队盔甲鲜明的亲兵护卫下,浩浩荡荡地抵达了边军大营。名义上是巡查军务,犒赏边军,实则是听闻了“天降神谕”诛杀贪吏和监军新得“天镜”的传闻,特意前来“见识”。

刺史崔琰,年约五旬,面容清癯,三缕长须修剪得一丝不苟,身着紫色蟒袍,气度雍容。只是那双细长的丹凤眼里,精光内敛,偶尔掠过的一丝锐利,显示出其绝非表面那般儒雅。他是陇西崔氏的实权人物,真正的门阀巨擘,连监军都要矮他一头。

监军亲自出营迎接,姿态放得很低。酒宴设在监军大帐,觥筹交错,气氛看似热烈。酒过三巡,菜过五味,崔琰放下酒杯,状似随意地笑道:“本官在州府便听闻,将军营中出了祥瑞,先是天降神谕诛杀蠹虫,后又得了一面可照幽冥的‘天镜’?不知本官是否有幸,一睹这神镜风采?”

监军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,眼底闪过一丝肉痛和不情愿。这面镜子如今是他的心头肉,如同眼珠子一般。但面对崔琰那看似温和、实则不容拒绝的目光,他不敢推脱。

“刺史大人说笑了,不过是面稀罕些的镜子罢了,当不得‘天镜’之称。”监军强笑着,对手下亲兵使了个眼色,“去,把本官那面镜子取来,请崔大人赏鉴。”

亲兵很快捧着一个铺着锦缎的木盘回来,盘上正是那面宜家梳妆镜。

崔琰的目光在镜子被捧出的瞬间便牢牢锁定了它。当亲兵将镜子呈到他面前时,这位见惯奇珍异宝的刺史,眼中也忍不住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艳!

清晰!无与伦比的清晰!

他伸出保养得宜的手指,轻轻拂过那光滑冰冷的镜面,感受着那超越时代的质感。镜中映出他雍容华贵的身影,连蟒袍上金线的纹理都清晰可见。

“好!好宝贝!”崔琰抚掌赞叹,眼中精光闪烁,“光可鉴人,纤毫毕现!果然非凡俗之物可比!”他拿着镜子,左看右看,爱不释手,口中啧啧称奇。

监军在一旁陪着笑,心却在滴血,只能不断劝酒。

崔琰把玩良久,似乎对镜框背面的光滑白色塑料也产生了兴趣。他手指无意识地在镜背着。突然,他指尖微微一顿!似乎触碰到了镜背中央、靠近边缘处,一个极其细微的、略微凸起的纹路?

他不动声色地将镜子翻转过来,借着明亮的烛光仔细端详镜背。

只见那光滑的白色塑料背面,靠近边框的角落,赫然蚀刻着一个极其微小的、线条简洁流畅的标记!那是一个由蓝色长方形和黄色椭圆形嵌套而成的圆形图案!图案下方,还有一行极其微小、如同蚊蚋般的奇异字母:

IKEA

这是什么?!

崔琰的眉头瞬间拧紧!这绝非天然纹路!这图案线条规整,结构分明,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、冰冷而精确的美感!那奇异的字母,更是他从未见过的文字!扭曲,古怪,如同天书符咒!

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崔琰的脑海!

神文!天授神文!

这绝非人间工匠所能为!这面镜子,果然是天界流落人间的神物!这背面的标记和文字,定是神祇的徽记或箴言!

巨大的震撼和难以言喻的狂喜瞬间席卷了崔琰!他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,脸上恢复了雍容的笑意,将镜子缓缓放回锦盘上,仿佛只是随意欣赏了一番。

“将军果然福缘深厚,竟能得此神物。”崔琰端起酒杯,对着监军笑道,“此镜神异非凡,留在边塞军营,未免明珠蒙尘。不如…由本官代为呈献贵妃娘娘?娘娘凤体尊贵,若得此神镜梳妆,定能容颜永驻,福泽延绵。届时,将军献宝之功,圣上必有厚赏!岂不胜过在此苦寒之地蒙尘?”

监军的笑容彻底僵在了脸上!如同被人狠狠扇了一记耳光!他张了张嘴,想要拒绝,但看着崔琰那双深不见底、带着不容置疑威压的丹凤眼,再看看旁边虎视眈眈的崔氏亲兵,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!

献宝?厚赏?

这分明是赤裸裸的强夺!借花献佛!用他的心头肉去博取贵妃和皇帝的欢心!而他这个真正的“得宝者”,只能沦为背景板!

一股冰冷的怒意和巨大的屈辱感瞬间淹没了监军!他枯瘦的手死死攥着酒杯,指节发白,手背上青筋暴起。酒水在杯中剧烈晃荡,几乎要泼洒出来。他死死盯着崔琰那张看似温和儒雅的脸,恨不得扑上去将其撕碎!

但他不敢!

崔琰背后是盘踞陇西数百年的庞然大物崔氏!而他,只是一个被排挤到边关、根基浅薄的监军!

“将军?”崔琰的声音带着一丝催促,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,眼底却己是一片冰冷。

监军猛地闭上眼,深吸一口气,再睁开时,眼中只剩下死水般的灰败和强挤出来的谄媚笑容:“刺史大人…所言极是!此等神物…理当进献天家!为贵妃娘娘增辉!是…是小将的荣幸!荣幸之至!”

他几乎是咬着牙,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。每一个字都像带着血。

“哈哈哈!将军深明大义!”崔琰朗声大笑,满意地拍了拍监军的肩膀(力道不轻),随即对亲兵吩咐,“将此神镜小心收好!以金丝楠木匣盛装,锦缎包裹,明日随本官车驾一同返京!进献贵妃娘娘!”

亲兵立刻上前,如同捧圣物般,小心翼翼地将那面廉价的塑料框镜子收了起来。

监军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,瘫坐在椅子上,脸色灰败,眼神空洞地看着那面承载了他短暂虚荣的镜子被收走,仿佛被夺走的是他半条性命。

而此刻,帐篷角落里,一首如同隐形人般侍立的姜燃,低着头,嘴角却勾起一丝极其冰冷、近乎残酷的弧度。

献吧!抢吧!

当那个蓝黄相间的“IKEA”烙印暴露在深宫之中,当贵妃、甚至皇帝看到那如同天书般冰冷的现代商标…

这面小小的镜子引发的风暴,才刚刚开始!

而他和萧璃,如同投入这潭深水的石子,激起的涟漪,终将波及他们自身。那仓库监控红点带来的冰冷注视,仿佛穿透了时空,落在这座觥筹交错、暗流汹涌的军帐之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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