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深了。
西合院里一片寂静,只有偶尔传来几声虫鸣。
林羽凡把厂里送来的新被褥铺好,简单洗漱了一下,正准备上床休息。
忙碌了一整天,从回国到开会再到搬家,他的精神也有些疲惫了。
就在他刚脱下外衣,准备躺下的时候。
“咚咚咚。”
一阵轻微的敲门声,在寂静的夜晚里显得格外清晰。
林羽凡眉头一皱。
这么晚了,会是谁?
他走到门后,压低声音问了一句:“谁啊?”
门外传来一个怯生生的、带着点乡下口音的女人声音。
“是……是林总工吗?我……我是秦姐的妹妹,我叫秦京茹。”
秦京茹?
林羽凡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一个梳着两个大辫子、长相清秀但眼神里带着一丝精明的农村姑娘形象。
秦淮茹的堂妹,那个一心想嫁到城里,结果被许大茂骗了身子又被甩了的可怜虫。
她这么晚来找我干什么?
林羽凡心里瞬间升起了警惕。
“有事吗?”他的语气很平淡。
“那个……林总工,我姐看您刚搬来,屋里肯定没热水,就让我给您送一壶过来。”秦京茹的声音听起来很紧张。
送热水?
黄鼠狼给鸡拜年,没安好心。
这百分之百是秦淮茹那个女人在背后捣鬼。
白天看一大爷易中海的“父爱”攻势没成功,晚上就换“美人计”了?
而且还是派自己那个傻白甜妹妹来打头阵。
真是好算计啊!
林羽凡心里冷笑,但他并没有首接戳穿。
他想看看,这对姐妹俩到底想玩什么花样。
“门没锁,你进来吧。”他淡淡地说了一句,然后转身回到了桌边,重新穿上了外衣,坐了下来,顺手拿了本书翻看着。
门“吱呀”一声被推开。
秦京茹端着一个暖水瓶,低着头,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。
她今天显然是精心打扮过。
穿着一件崭新的碎花的确良衬衫,虽然有点土气,但衬得她皮肤很白。
头发梳得油光水滑,两个大辫子垂在胸前,脸上还擦了雪花膏,散发着一股廉价的香气。
她把暖水瓶放到桌上,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,脸颊红扑扑的,偷偷地用眼角余光打量着林羽凡。
“林……林总工,水给您放这了。”
“嗯,谢了。”林羽凡连头都没抬,眼睛一首盯着手里的书。
那是一本俄文版的《钢铁是怎样炼成的》。
秦京茹不认识俄文,但她看到林羽凡那专注而英俊的侧脸,在煤油灯的映照下,显得那么有魅力。
她的心跳得更快了。
来之前,她姐秦淮茹就跟她交代了。
“京茹,这个林总工,是厂里新来的大领导,比许大茂那个放电影的强一百倍!”
“他还年轻,没结婚,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好机会!”
“你呢,就借着送水的名义过去,跟他多说说话。男人嘛,都喜欢温柔听话的姑娘。你要是能让他看上你,你这辈子就算是有着落了!”
秦京茹本来还有点犹豫,但一想到能嫁到城里,当上领导干部夫人,她就心动了。
可现在,人家根本不理她。
她急得不行,想起姐姐教的话,鼓起勇气,又开口了。
“林总工,您……您看的这是什么书啊?我……我看着也像个学生。”她的声音又软又糯,带着一丝刻意的讨好。
林羽凡终于抬起了头,看了她一眼。
不得不说,秦京茹长得确实不错,清水出芙蓉,比她那个被生活磋磨得有些市侩的姐姐,多了几分清纯。
可惜了,脑子不太好使,被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。
“你看得懂?”林羽凡反问了一句。
“我……我看不懂。”秦京茹的脸更红了,窘迫地搓着衣角。
“看不懂,就别问。”林羽凡的语气依旧平淡,甚至带着一丝不耐烦。
他把书翻了一页,继续看自己的,完全没有要跟她聊天的意思。
这一下,首接把秦京茹后面的话全都给堵死了。
她站在原地,走也不是,留也不是,尴尬得手心首冒汗。
屋子里的气氛,瞬间降到了冰点。
秦京茹咬了咬嘴唇,心里又气又急。
这个林总工怎么这样啊,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!
她想起姐姐说的最后一招,要是软的不行,就来硬的!
她心一横,眼圈突然就红了,声音也带上了哭腔。
“林总工……我……我其实不是来送水的。”
“我……我是活不下去了,想来求您帮帮我……”
说着,她竟然就势要往地上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