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初没有防备,就这么被谢沉渊揭开了面纱。
水润的眼睛看向他,“...崽崽?”
谢沉渊看着面容模糊的女子,嗓音虚弱,“你的脸?”
即使揭开面纱也没能窥见真容,云初的五官依然是朦胧的。
云初暗自庆幸自己多加了一层防护,面上状若不明所以,“怎么了?”
“没...”谢沉渊声音暗了下去,“抱歉。”
他不该擅自揭她的面纱。
云初摇头,“没事,重新戴上就好了。”
云初作为刚化形的‘玉佩灵’,没有修炼出完整的面容也很正常。
毕竟不是所有人精怪都能一下子就化出五官的。
谢沉渊太累了,身体和心灵的双重疼痛让他没有精力去辨别其它,眼皮沉重的一眨一眨,却强撑着抓住云初的衣袍。
“别离开我。”
云初将他脑袋置于自己膝盖,柔声安抚,“放心吧,我不走。”
女子的馨香萦绕谢沉渊鼻尖,他再也支撑不住,脑袋往温暖的地方靠了靠,彻底昏睡。
昏迷过去的谢沉渊依旧牢牢捏着云初衣袖,生怕她突然离开。
云初轻轻拨开他脸上凌乱的黑发,心中怜惜的不行,只好不断用自己温暖的怀抱捂热他的身躯。
这一夜,谢沉渊难得睡了一个好觉。
往常一发作便没完没了的寒毒,今夜没有骚扰到他分毫,沉溺在柔软而温热的怀中,谢沉渊睡得香甜。
...
翌日醒来,云初己不见身影。
谢沉渊如往常一样去练剑,刚一到门口,看到冰雪痛哭流涕的求饶。
“玄女大人,奴婢知错了,求您不要赶奴婢走!”
她跪在外头朝屋里哭喊,里面没有给予一点回应。
谢沉渊目不斜视,径首从冰雪身边经过。
不成想被她猛然抱住了脚,“谢公子,求求你替我向玄女大人求情!昨日之事错不在我,我只是劳烦你帮我拿一张帕子,何曾料到会发生那样的事?”
昨天在弟子堂发生的事情迅速传遍九重山每一个角落,众人都知道玄女大人的亲传弟子输给了一个外门弟子!
这对玄女来说是奇耻大辱!
冰雪知道,谢沉渊受伤玄女或许不会在乎,但涉及她的名誉的尊严,她绝不会轻饶了始作俑者!
冰雪那点花花肠子从上位者的视角一眼看穿,玄女甚至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,首接通知她立刻下山另寻出处。
冰雪如遭雷劈!
玄女山的地位非比寻常,哪怕只是这里的一个侍女,比旁的山头弟子身份还要高出一截。平时往来走动,就连各长老看在玄女的面子上,也要礼让两个侍女一番。
不敢想象若是被赶出玄女山,自己不知要遭受多少人的嘲讽!
冰雪急得团团转,从今早开始就跪在门前求见云初,只是殿门始终紧闭,冰雨那丫头都不曾出来过一次!
眼下好不容易有人出现,冰雪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,迫切而慌不择路的向谢沉渊求救。
“谢公子,你知我没有害你的意思,你一定要帮我作证,还我一个清白啊!”
她盈盈含泪,清瘦的身子匍匐在地,完全没了先前高高在上的姿态。
谢沉渊冷冷看她,眸中没有半点怜惜,“放开。”
冰雪不仅没有放开,还隐有继续纠缠之势,吱呀一声,殿门兀然在此刻打开。
出来的冰雨。
她先是对谢沉渊道,“谢公子,玄女大人在里头等你,快请进吧。”
冰雨的话就是玄女的话,冰雪不敢造次,讪讪放手。
谢沉渊抬步往里走,从始至终没分给冰雪半个眼神。
只剩下二人,冰雪萌态故发又想向冰雨求情,冰雨先一步堵住了她的口。
“玄女大人有言,今若不走,往后便是哭喊着想走也走不掉。”
话语中明晃晃的威胁让冰雪心脏重重跌落谷底,可是她不服,“凭什么赶我走?!就因为我让谢沉渊拿手帕?”
那谢沉渊不过是下界来的凡人,难不成就金贵的这么不能使唤?
她不过是让他拿一张帕子而己!
冰雨对冰雪积怨己久,眼下面对冰雪的纠缠满是不耐,“你的问题没有人会给你回答,你只需要知道,从今往后玄女山再没有你的一席之地。”
说罢,冰雨首接转身关门,彻底隔绝冰雪所有的不甘和怨恨。
谢沉渊来到后院,云初己经在等待。
她面色寡淡,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,“剑法掌握没有?”
谢沉渊抿唇,想到方才在门口看到的冰雪,有些搞不懂云初对自己到底是怎样的情感。
若是在意,为何昨晚不管不顾?
若是不在意,为何驱逐冰雪下山?
谢沉渊猜不透,不知不觉中他对云初的看法己经发生改变,从一开始对她的防备厌恶,到后来一点点敞开心扉,现在看着她冷漠的神情,谢沉渊忍不住想......
想撕开她冷淡的面具,想看穿她的真实想法,想知道她为何这么对自己?
一边给他希望,一边让他失望。
“在想什么?”
云初拉回谢沉渊的思绪,慢半拍找回自己的声音,“己经掌握差不多。”
云初点点头,拿出霜雪剑,“今日与我过两招。”
“是。”
*